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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圣心源:一首靈動而神妙的經方,轉發(fā)

真武湯在《傷寒論》通行本中有兩條方證,即太陽篇第82條和少陰篇第316條。黃元御的《傷寒懸解》太陽篇32條,大青龍證第1條(通行本第38條):“太陽中風,脈浮緊,發(fā)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湯主之(太陽去陽明去路,黃氏夾注)。若脈微弱,汗出惡風者,不可服之。服之則厥逆,筋惕肉 ,此為逆也,以真武湯救之(太陽去少陰去路,黃氏夾注)!薄秱畱医狻放c通行本所不同處在“以真武湯救之”一語,究竟是《傷寒雜病論》版本在漫長歷史沿革過程中有所遺漏,還是黃元御著《傷寒懸解》時所加,姑且不去考證,本文所要討論的是“以真武湯救之”的臨床意義。

  該條以畫龍點睛之筆給出兩則完整病案,臨床癥狀、脈象、鑒別診斷、辨證論治、理法方藥一應俱全!疤栔酗L……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湯主之!笔堑湫偷拇笄帻垳C,早以大青龍發(fā)之,則云興雨施,沛然汗解,內熱不生矣,截斷入陽明去路,即異日之白虎、承氣諸證。接著筆鋒一轉又給出一則病例。“若脈微弱……以真武湯救之”。此病人雖然也患太陽中風,但其素體陽虛,脈象微弱無神,汗出惡風,全身衰弱,別是一番病象,與大青龍湯證迥異。一旦誤服大青龍湯則脫汗亡陽,四肢厥逆,筋惕肉 ,此為大逆,犯虛虛之戒,急服真武湯救逆,以退陰回陽,溫腎崇土,化氣利水,暖肝熄風。素體陽虛之人雖然患太陽中風或傷寒,但見脈微弱,汗出惡風,切不可誤服大青龍湯發(fā)之,若誤發(fā)之,即是入少陰去路,故立真武之法以救逆。

  仲景一再垂訓“傷寒……無少陰證者,大青龍湯發(fā)之!保ㄌ柶39條)誤治后的病理機轉見《傷寒懸解》:“蓋四肢秉氣于脾胃,陽亡土敗,四肢失溫,所以逆冷,筋司于肝,肝木生于腎水而長于脾土,水寒土濕,故筋脈振惕而皮肉 動!

  第82條:“太陽病,發(fā)汗,汗出不解,其人仍發(fā)熱,心下悸,頭眩,身 動,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湯主之。”這也是一例素體陽虛太陽病患者,誤發(fā)其汗,汗出不解,大汗亡陽,土敗陽飛,寒水無制,上犯清陽則頭暈目眩,水氣凌心則心下慌悸,神宇不寧,風木動搖則筋惕肉 ,甚至振振欲穴地以自安也,病候較38條尤為陽氣衰微。

  第316條:“少陰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下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為有水氣,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不利,或嘔者,真武湯主之!眰肷訇幹K,證候日趨加重,二三日至四五日病勢仍未有效控制,腎陽衰微,寒水泛濫、土濕木郁,淪落寒水之中,迫于己土,攻沖不已則腹痛,不能溫陽化氣則水谷并下注于二腸瀉利不止。濕流關節(jié),yin泆四肢故沉重疼痛,甚或腫脹,或咳,或嘔,小便或利或不利總因水寒土濕,樞軸莫運,四維升降失司所致。

  真武湯方證的病理機制為陽虛水泛,土濕木郁,真武乃北方鎮(zhèn)水之神,一一蛇居焉,共主水火之權,是一首靈動而神妙的經方?虑僭唬骸罢嫖洌鞅狈剿,坎為水,而一陽居其中,柔中之剛,故名真武。取此名方者,所以治少陰水氣為患也!保ā秱摳揭怼ぞ硐隆)對方中芍藥的作用,諸家注釋多為“抑附子剛燥之性”,黃元御曰:“附子溫癸水之寒,芍藥清乙木之風,生降濁而止嘔,苓、術燥土而泄?jié)褚病!保ā秱畱医狻ぞ硎弧?一語破解了醫(yī)圣制真武用芍藥之真諦,筆者受這一理論的啟迪,臨床用真武湯治療多種疑難病,療效良好。

  案1 面肌痙攣

  王某,男,45歲,1995年9月18日初診。2年前,秋收時在田間勞作,身疲汗出,遂乘涼于樹下時許,翌晨即感左眼瞼微掣抽動,月余延及同側面頰口角處。曾就診于多家醫(yī)院,診斷為面肌痙攣,中西醫(yī)藥治療罔效,某醫(yī)院神經外科欲行面神經切斷術,患者不接受?淘\:面色欠華,語音低弱,頭昏乏力,左眼瞼、面肌至口角頻頻抽動,抽動時影響說話。舌淡胖有齒痕,舌苔白滑,脈象沉緊而弦。索看曾服中藥多為豁痰通絡,養(yǎng)血熄風,蟲蟻搜剔等方。辨證為腎脾陽衰,水寒土濕,木郁風動而致面肌 動之癥,方藥取法于溫腎通陽,柔筋止 之真武湯試治。制附子9克(先煎),白術12克,茯苓15克,生姜9克,川芎6克。7劑,日1劑,水煎服。

  1995年9月26日二診:患側面肌抽動次數(shù)及強度明顯緩解,守方繼服21劑竟愈,隨訪至今未復發(fā)。

  近十幾年用真武湯治療6例面肌痙攣,痊愈5例,失去聯(lián)系1例。并沿用此方治療睥輪振跳(《證治準繩·七竅門》),西醫(yī)謂眼輪匝肌痙攣10余例亦效,新病者5~7劑多愈。

  案2 高血壓

  張某,女,68歲,1996年10月28日就診。高血壓病12年,近2年血壓180/120毫米汞柱,口服利血平、降壓靈及硝本地平等藥,有時靜滴甘露醇,也曾口服腦立清等,血壓仍起伏不定。刻診:頭腦昏脹,目暈耳鳴,彎腰蹲坐起身快時瞬間眼前出現(xiàn)黑蒙,眼冒金星,站立不穩(wěn),心慌胸痞。小腿至足面浮腫,尿量少,腰酸腿軟,困重乏力,體胖,面色白光白,晨起目窠腫如臥蠶狀。舌質淡黯有齒痕,舌苔滑膩,脈象左寸關沉弦,右寸關略浮弦,兩尺沉細而弦。血壓:175/115毫米汞柱,心電圖:不正常心電圖,左心室肥厚,尿蛋白(+)。中醫(yī)審證求因為腎陽衰微,水寒土濕,水犯清陽,木郁風動,方選真武湯溫陽化氣,燥脾利水,暖肝熄風。處方:熟附片12克(先煎),浙白術12克,白芍12克,茯苓18克,生姜18克,澤瀉18克,防己12克。7劑,日1劑,水煎服。

  1996年11月5日二診:病情好轉,臨床高血壓癥狀減輕,尿量明顯增加,下肢浮腫明顯消退,血壓:155/110毫米汞柱,仍守前方7劑。

  1996年11月12日三診:諸癥明顯好轉,尿量尿色正常,下肢浮腫基本消失,心悸胸痞亦有緩解,舌質淡紅,苔薄白,脈象和緩,兩尺脈較前有力。血壓145/105毫米汞柱;菊P碾妶D,尿蛋白(+-)。仍守上方,加黃芪50克,地龍18克,囑服30劑,每周測量血壓1次,低鹽低脂飲食。

  至今隨訪血壓穩(wěn)定在140/100毫米汞柱之間,療效滿意,近幾年來血壓從未有如此穩(wěn)定。

  案3 特發(fā)性水腫

  李某,女,46歲,2009年10月6日初診。顏面與四肢浮腫4年,加重2年?淘\:面部、上肢從肘至手指,下肢從膝至足面明顯浮腫,午前面部與上肢明顯,午后下肢嚴重,按之窅而不起,勞累、受涼、尤以月經期加重。月經周期40天1次,量少,質薄,色淡,淋漓10日方凈,白帶多。全身畏寒,腰酸腿沉。小腹不溫,脘痞,大便溏,尿量少,面色淡黯,目眥青黑,舌淡胖,有齒痕,苔白膩,脈象左寸關沉緩,右寸關浮弦,雙尺沉弦細澀,曾就診幾家醫(yī)院,血、尿常規(guī)及腎功檢測皆無異常,診斷為特發(fā)性水腫,中西藥治療乏效,無奈自服西藥利尿劑,以求暫時緩解,過后腫脹益甚,更加乏力。中醫(yī)診斷為水氣病,陽虛水泛,水寒土濕,肝脾郁陷,治以真武湯溫陽化氣,運脾疏肝。處方:制附片12克(先煎),浙白術12克,白芍12克,茯苓18克,生姜片18克,黃芪30克,桂枝9克,砂仁6克。7劑,日1劑,水煎服。

  2009年10月14日二診:病情好轉,水腫減輕,面部及上肢基本消失,仍守上方7劑。

  2009年10月22日三診:病情進一步好轉,小腿午后尚有浮腫,仍守原方加澤蘭15克,當歸15克,30劑,服法同前。隨訪至今未復發(fā)。

  按:中醫(yī)追求治病必求其本,不管疾病癥狀表現(xiàn)如何紛繁復雜,不能被西醫(yī)病名所囿,要充分發(fā)揮中醫(yī)思維方式的優(yōu)勢,透過疾病現(xiàn)象抓本質,抓主要矛盾,從解決矛盾的主要方面下手,治療才會有效。以上三則病案雖然病名、病位、癥狀不相同,但是陽虛水泛,水寒土濕,木郁風動的發(fā)病機理是相同的,因而可以異病同治。

  《素問·生氣通天論》:“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故天運當以日光明,是故陽因而上衛(wèi)外者也。”“陽氣者,精則養(yǎng)神,柔則養(yǎng)筋!薄额惤泩D翼·大寶論》:“天之大寶,只此一丸紅日,人之大寶,只此一息真陽!睌(shù)論闡述人之生命全賴乎陽氣之運作,醫(yī)圣洞悉陰陽大道,尤尊陽氣在健康長壽、疾病轉歸過程中起到的至關重要的作用,揣摩此亦醫(yī)圣制真武、四逆等顧護陽氣方藥之宗旨。
-----------泛看就是好東西,先收藏之,再細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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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真武湯壯腎中陽。個人認為真武湯是溫補腎陽之佳品。比桂附地黃湯強之甚多。
-----------請教:若加桂枝和干姜是否更完美?
-----------黃元御曰:“附子溫癸水之寒,芍藥清乙木之風,生姜降濁而止嘔,苓、術燥土而泄?jié)褚病闭娌欢帮L”在何處,似乎很牽強。
-----------肝郁化燥,燥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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