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今天在“醫(yī)學實踐錄——臨床篇”中dengtao610 給我提了個問題,“覺得有些病很多方都可以治,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如果真學通了是不是就能把一個病的方子限制到一個方或者幾個方子了”針對這個問題,我以我的知識面進行了回答,但我深知自己幾斤幾兩,對這么大的題目覺得我寫不出厚實的文章來,本來我的貼子里有了“針灸篇”和“臨床篇”,但是當文章寫好后發(fā)現放到哪個篇里都不恰當,無奈之余重新開了一篇,想到此為議論,需要各位好友同道大力協(xié)作,我們在民間中醫(yī)網這個平臺上討論病案是謂“諍”,論醫(yī)辨藥是謂“辯”,“諍”也好,“辯”也罷,都是相互學習,為了中興我中醫(yī),光大我中醫(yī),故此我認為開此貼就很有必要了,各位同仁好友,盡可跟帖發(fā)表見解,或發(fā)新帖各抒己見,還等什么呢?請來吧!
下面是我回答這位朋友的內容:
dengtao610你好,叫我老師就不必了,我們互相學習。
你的第一個問題“覺得有些病很多方都可以治,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我想這樣和你討論行不行,中醫(yī)上常說“同病異治”、“異病同治”,這句話我不用解釋了吧,想必大家都懂。我們學習《方劑學》,以及臨證時常會碰到一種疾病能夠選擇多個方子的情況,怎么辦呢?實際上,每一種病都是由體質、年齡、性格、環(huán)境、初發(fā)還是宿疾、病患層次、兼夾癥、有無傳變和壞癥、是否過敏體質以及經濟情況等決定,中醫(yī)作為我國的傳統(tǒng)文化和技藝,兩千多年的發(fā)展史,先賢近哲,前赴后繼,不斷補充發(fā)展,形成了我們今天的中醫(yī)局面,無論是《方劑學》還是其他的專業(yè)書都是一病數方,這是祖宗前輩留給我們的寶貴財富。我輩當珍惜之、繼承之、發(fā)揚之。說兩個例子吧,一是感冒,中醫(yī)分風寒、風熱、暑濕、燥邪、風溫、寒濕、濕熱等型,每一型也有不同的亞型,對應不同方劑;二是感冒按體質分又有氣虛感冒、血虛感冒、陰虛感冒什么的,對應藥物自然各異。所以說一病很多個方都可以治是好事,這是我們中醫(yī)的特色,必須堅持發(fā)揚。
回答第二個問題,“如果真學通了是不是就能把一個病的方子限制到一個方或者幾個方子了”,對此我的認識是隨著你的知識的積累,你會更加全面、客觀的認識疾病,你會不斷總結提高,這期間你可能還會有碰到疑惑、迷茫的時候,有時候會想我能不能找一個包治百病的奇方妙湯,這樣豈不是萬事大吉?說實話這個過程我遇到過,我們網站很多同仁都遇到過,誰想復雜呀,誰都想買張彩票中大獎呢,想歸想,現實卻不容我們這么偷懶。俗話說“一份耕耘,一分收獲”,在中醫(yī)這個道路上沒有坦途,只有崎嶇不平的山路,我們要想攀登醫(yī)學的“珠穆朗瑪峰”,必須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受常人不能受的罪,在前人走過的道路上,甚至在前人沒有走過的道路上勇往直前,百折不撓,這樣才能發(fā)展我們的中醫(yī)事業(yè),才能中興我們的中醫(yī)。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一個簡單的方法,其理論經受住了考驗,其效果經受住了檢驗,那么我首先恭喜你對人類、為中醫(yī)做出了巨大貢獻,但是在沒有找到這種簡單方法之前,你還應該腳踏實地,按照先賢近哲們總結出來的東西,認真實踐。說到這里我到想起了我前些年看的一部書,名叫《十年一劍全息湯》,此書可能好多人都看過,我在這里只說我自己的看法,決無評論此書、詆毀此書的任何意思,一孔之見權作是對你第二句話的總結吧。此方由:桂枝湯、小柴胡湯、瓜蔞薤白湯、平胃散等幾首方劑整合在一起,其“全息湯”基礎方:柴胡12g 桂枝10g 白芍10g 瓜蔞10g 薤白10g 枳實10g 蒼術10g 陳皮10g 厚樸10g白術10g 茯苓10g 豬苓10g 澤瀉12g 生地10g 丹皮10g 甘草10g 生姜10g 大棗10g。
當年我看到此書此法后,很感興趣,認為中醫(yī)這下可找到了“不二法門”,于是實踐之,幾乎什么病都用此湯加減,到最后號脈浮沉遲數不管了,滑澀弦虛也不分了,其后果呢,望聞問切拋腦后,辨證論治全丟掉,更嚴重的是患者效果不好了,門診量下降了,我經過認真地思考,找到了失敗的原因,就是拋棄了中醫(yī)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片面追求簡單化的東西,認識到了原因,我下定決心重拾中醫(yī)傳統(tǒng)治法,一氣之下將之付之一炬。我想上面幾句話雖然說明不了什么,但卻是我的真實寫照,僅供你參考。
寫了這么些了,我也就這點水平了,俗話說“整瓶子不響,半瓶子咣當”在沒有別人的時候我先在此咣當著,也期待比我瓶子里的水多的來替我。
“覺得有些病很多方都可以治,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先生以“同病異治”作答,是十分準確的。在我的記憶中,八十年代,某省考中醫(yī)學徒出師試題里,曾有一題,列出病人脈癥,要求考生分別從傷寒和溫病角度辯證立法選方用藥。其實這就是“同病異治”了,F實中如果某地出現了“流感”,即使脈癥相同,體質年齡相仿,恐怕十個醫(yī)生有九個開出的方子有差異吧。如果十個服藥的人,病都好了。這不是壞事,它正反映出中醫(yī)的不同流派的用藥特點和習慣。
“如果真學通了是不是就能把一個病的方子限制到一個方或者幾個方子了”
這有可能,傷寒、金匱里的例子很多。但一個方子能統(tǒng)治百病,這是萬萬不可能。正如先生所舉例:早先受“十年一劍全息湯”左右,而致門診量下降的原因一樣。
現而今出書的人多,能看病的人少。開講座吹牛的多,臨證治病見效的少。當今社會不缺空談理論的專家,真正奇缺的是藥到病除的臨床醫(yī)生。